第319章 舌绽莲花做说客,奇货可居利动心(1/2)
京城,永安侯府。
与寻常官宦府邸的庄重肃穆不同,永安侯府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朱漆大门上悬挂的“敕造永安侯府”牌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富有。
府内守卫虽然森严,却也难掩那股由内而外透出的奢华与商贾气息。
谁都知道,永安侯常乐不仅是世袭罔替的功勋之后,更是京城乃至整个大安朝数一数二的香料大亨,其家族生意遍布南北,甚至远达西域,可以说富可敌国。
今日,这门庭若市的侯府,却迎来了一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访客。
一辆青布小车在侯府侧门停下,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素色常服的青年官员,正是平章事余瑾。他身后只跟了两名精干的随扈,手中提着一个看似普通的梨花木匣子。
余瑾上前递上名帖。
那侯府的门房管事,原本还带着几分职业性的倨傲,待看清名帖上“余瑾”二字,脸色顿时一变,那份倨傲立刻化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耐。
“哟,原来是余大人。”门房管事阴阳怪气地拖长了调子,瞥了一眼余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们家侯爷今日正忙着会见几位西域来的大客商,商议一笔关乎数百万两银子的大买卖,恐怕……没工夫见余大人这般‘清贵’的朝廷大员啊。”
他口中的“余大人”三字咬得极重,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余瑾如今在京城权贵圈里可是声名狼藉,被戏称为“余疯子”,断了多少人的财路,我们侯爷可不待见你。
余瑾却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无礼,只淡淡一笑:“无妨,下官可以等。侯爷生意再大,想必也有忙完的时候。”
那门房管事见余瑾竟如此“不识趣”,撇了撇嘴,也不再多言,只将他晾在门房外的偏僻角落,便自顾自地与旁人谈笑去了,显然是存心刁难。
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期间门房管事甚至连一口茶水都未曾奉上。
直到日头偏西,那管事才懒洋洋地走过来,道:“余大人,侯爷总算抽出点空了,跟我来吧。”语气中依旧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意味。
穿过数重庭院,来到一处极为奢华的花厅。只见厅内珠光宝气,异香扑鼻,显然是常年熏染各种名贵香料所致。
永安侯常乐,一个年约四旬,体态微丰,面容精明,身着锦衣玉袍的中年男子,正大马金刀地端坐在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对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
见到余瑾进来,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更不用说起身相迎。那股子发自骨子里的傲慢与对余瑾的极度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
“余大人,本侯日理万机,可没工夫与你兜圈子。”常乐终于舍得将目光投向余瑾,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完赶紧滚,别污了本侯这清静之地!”
在他看来,余瑾这个“余疯子”,清洗吏部,拿下户部侍郎张元,如今又搞什么均田司,清查土地,桩桩件件,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他们这些权贵世家的心口上。常家作为大安朝拥有土地最多、产业最广的顶级勋贵之一,对余瑾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若非顾忌其平章事的身份和皇帝的些许恩宠,他早就命人将这厮乱棍打出去了。
面对常乐毫不掩饰的羞辱与敌意,余瑾脸上却没有丝毫怒色,反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侯爷息怒。下官今日前来,叨扰侯爷虎威,实是有一桩天大的好处,想与侯爷共谋。”
“好处?”常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你能给本侯什么好处?莫不是想让本侯也学那些泥腿子,去你那均田司登记几亩薄田,领你那几斗救济粮?”
余瑾摇了摇头,缓步上前,将手中的梨花木匣子轻轻放在常乐身旁的紫檀木案几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侯爷说笑了。下官知道,侯爷府上良田万顷,金玉满堂,自然瞧不上那些许俗物。不过……”
余瑾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却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常乐的心弦:“下官听闻,侯爷乃是当世的‘香料之王’,常家的‘百花露’、‘凝脂香’等独门秘制香品,名满天下,甚至远销海外,日进斗金。下官今日前来,便是想与侯爷商议一桩能让侯爷的香料生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甚至开辟出一片全新财源,利润比你现在所有香料生意加起来还要多数倍的大事。既然侯爷如此繁忙,又对下官心存芥蒂,那下官也就不多做叨扰了,这就告辞,另寻高明便是。”
说罢,余瑾竟真的作势欲走。
“等等!”
一直表现得不屑一顾的常乐,在听到“香料生意”、“全新财源”、“利润多数倍”这几个字眼时,那双原本半眯着的精明小眼中,骤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亮光。
他常乐是什么人?是永安侯,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对利润的追逐,早已融入他的血液。尽管他对余瑾厌恶至极,但对方抛出的这个诱饵,却实实在在地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哼,说得天花乱坠。”常乐强压下心中的悸动,依旧板着脸,但语气却不似之前那般生硬,“既然来了,不妨坐下说说。本侯倒要看看,你这‘余疯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朝着下首的一个空位扬了扬下巴,算是给了余瑾一个“恩赐”。
余瑾微微一笑,鱼儿已经开始咬钩了。他也不再客套,从容落座,然后不慌不忙地打开了那个梨花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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