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枉死地狱(1/2)
第91章 枉死地狱
让我进去他快死了!
疼。
浑身都疼。
ERV病毒副作用开始席卷四肢百骸!
疼痛如涛拍沙滩层层递进, 间歇一次比一次短,剧烈程度却一次比一次重。
大床上,陈岁安蜷成团,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浑身如同被水洗过。
混杂血液和特殊液.体的床单已然换新,尽管撕裂伤口早已愈合,可卧房那股血腥和荷尔蒙味道久久不散。
其实只要现在赵渡认真回想,昨夜自己到底有没有弄伤陈岁安就会明白一切,可惜当时的他完全失去理智, 暴戾占据上风根本没有意识。
不然事后理智回拢,他就能发现陈岁安身上所有伤口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急速愈合。
也会发现床单血液不是陈岁安咬破口腔造成的,而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那通暧昧不清的电话其实就是子虚乌有!
所有疑云误解便会迎刃而解。
可惜没如果。
当然唯一值得庆幸是,在他寸寸检查中没有找到陈岁安与他人痕迹。
他欣喜若狂,虚惊一场。
他庆幸又懊悔,时候抱着昏迷不清的陈岁安一遍遍道歉, 像个语无伦次的疯子,爱而不得囚徒, 一遍遍地吻陈岁安,又一遍遍抵死缠绵。
直到天亮他才将陈岁安抱进浴室, 给他洗澡,然后收拾房间, 下楼重新熬了一锅浓浓的粥。
几十分钟后折返回来, 当他把人从床铺捞起, 准备一勺勺喂粥时才意识到陈岁安的不对劲。
从前不是没有过这样情况,偶尔没及时清理干净就这样, 但身体强大复原能力能很快抵消烧热症状。
喝粥暂缓。
他冷毛巾给陈岁安不断擦拭身体, 期间陈岁安一直紧紧闭着双眼, 偶尔半昏半醒间会睁开眼睛,茫然看着他动作。
这时赵渡发现便会停下,伸手触及陈岁安脸颊,如同从前每个清晨醒来时那样,吻一吻额头,温声问:“要起床吗?”
这一次,赵渡先是忐忑一愣,用毛巾一角擦干水渍手指,才微微倾身习惯性去吻额头。
陈岁安沉缓地眨了下眼睛,侧脸躲开。
“滚开。”
他嗓音沙哑无比。
“先别发脾气,你有点发烧。”赵渡手指追过来,扳过陈岁安脸颊,强行将吻落在了鼻梁一侧,温热的唇贴着细腻皮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岁安张口继续沙哑:“滚开。”
“不说话了,喝完粥好好睡一觉。”
赵渡将毛巾放在床头,半坐上床,双手轻而易举地就将陈岁安抱在自己怀里,紧了紧床单。
如此一来,陈岁安只有巴掌大的苍白小脸露在外面。
浓香热粥被轻轻吹冷,嘴唇试了下温度,白瓷勺递在嘴边。
陈岁安也不拒绝,看起来很乖地一勺勺吃,其实胃里翻江倒海。
他什么都吃不下,也什么都吃不了,ERV病毒副作用在普通人身上很快就能奏效,但当面临极其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极其优秀的基因时,两相拉锯直到此时才真正侵蚀身体。
他麻木又乱糟糟的想。
再在他怀里待一会儿吧,这一幕不会有人发现,机制不在,裴瑎不在。
自己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伤害他的几率很小很小。
他明白,第一次失控其实是因为裴瑎检测到自己强烈波动的情绪,自己给过教训裴瑎不敢再试,再说自己现在情绪也很稳定。
再待一会儿吧,内心渴求如同疯涨藤蔓,肆意伸出触手,将他那悲观欲望缠住。
还有,他发现了么?
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异样,不然怎么还能好好待在怀里喝粥呢?
如果发现了,自己会被惩罚吗?
他会怎么想?
是厌恶自己彻底被机制死而复生的能力诱惑,还是清晰洞察到背后暗机?
他内心深处倾向于后者。
你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怪我?可是你现在也没有怪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做了什么事你都会原谅我?
我靠你身上不会疼么?
伤口好了么?
那一刀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控制自己改变角度。
对不起,我爱你。
可理智叫嚣。
不要被发现,死去的人怎么办?陈家犯下的罪孽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才能再次接近机制?获取他的信任?
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那就只剩复仇这条纯粹的路。
陈岁安,这是你的宿命,你的责任,这条路你注定要孤身前行!
小半碗粥见了底,赵渡抽出纸巾给陈岁安擦拭嘴角。
他微微偏头,垂眸看着陈岁安透亮的眼珠,看着瞳孔中盛下的万千沟壑,拂过他脸颊,像对待珍宝那样一点重话都舍不得,提也不提前几日的故意受伤,好像经过一次暴力的性.事,那晚在地下室的一句句、一幕幕都烟消云散。
碗勺在床头笃出闷闷响动。
赵渡隔着被子把陈岁安抱在怀里,双臂用了力箍了箍,淡淡鼻息和湿吻同时落在陈岁安耳尖,他用下巴贴着试探温度。
“温度降下了,再睡一觉好吗?”
他无限温情让心绪波动愈发剧烈!反而逼得陈岁安忍不住想吐,不是恶心这句话,而是身体机能已濒临崩溃!
赵渡含住他耳尖,轻轻问:“要这样睡么?”
陈岁安下意识攥紧了身下床单!
一波又一波的呕吐和疼痛让他冷汗唰唰往外涌!身体每个毛孔都在收缩!
异物已经顶在喉咙!
见他不答话,赵渡将下巴搁在他发顶,箍住他轻轻晃了晃。
“以后听话好不好,宝宝?”
就是这一晃!胃部和食管同时剧烈收缩起来!呕意劈头盖脸猛然砸出喉咙。
陈岁安再也忍不住。
——呕!
刚吃下的粥直接从他鼻腔口腔喷溅而出!
赵渡愣住一瞬,接着迅速扶住他,顺着他背脊拍,免得呛进气管。
进食本不多,呕吐过程却持续了好几分钟。
陈岁安断断续续的吐,吐了满床。
赵渡也不嫌脏拖着他下巴给他擦,又腾出一只手来摁亮手环。
“现在立刻派医生过来。”
说完他直接将急促喘息的陈岁安打横抱起往楼下客房走,期间陈岁安还在吐,胃里没有东西就吐水,吐不出水就吐苦涩的胆汁,在一阵阵干呕中浑身发抖。
同时刚刚才降下去的体温急速攀升,很快来到一个可怕阈值。
彭钰童领着义务团队紧急赶到客房时陈岁安已经吐得昏迷,而赵渡抱着他坐在床上,也是浑身脏污。
赵渡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检查!”
众人如梦初醒,手提各式仪器和药物围住了上来,生死关头医生眼里只有救命,哪里还有什么裁决官陈部长。
“麻烦您让开。”
赵渡刚将陈岁安平放于床就被手忙脚乱的医务团队们挤到边缘。
短短十几秒,这间客房俨然变成了一间特护病房,床头阅读灯直接被扫落在地毯,墙上壁灯挂着吊瓶,便携式的氧气罐占据整个床头。
生命检测仪滴滴一扫,身体状况迅速反应在平板上。
院长脸色凝重,用最原始的方法撑开陈岁安眼皮,检查瞳孔涣散情况。
“插口管,抽吸鼻腔气管呕吐物。”
年轻的主治医师推开护士直接自己上手,急急说道。
“拔开衣物监听心音。”
小护士心有余悸地瞟了眼侧边赵渡,接着凑上前一颗颗解陈岁安睡衣纽扣。
年轻医师催促道:“动作快点!”
小护士一抖,手指飞快,唰地一下将睡衣拉开。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僵了瞬,低呼和惊骇在人群爆开。
只见陈岁安静静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他胸膛微弱地起伏着,白颈上沁着涔涔冷汗,而锁骨之下,整个胸膛、肋骨、腰腹全是密密麻麻的暧昧红斑。
越往下越密集。
有些只露出半截,悉数隐秘在裤腰之下。
难以想象,又非常容易想象。
多么激烈......
这一刻,两人之间最为秘辛的床事暴露在每个人眼底。
直白得令人颤抖。
饶是院长见多识广也有霎时空白......一声喝令,检测才得以继续。
彭钰童瞧着情形不好,赶紧上前:“裁决官,您先去换件衣服吧。”
赵渡动也不动,透过憧憧肩头偶尔瞥见陈岁安下巴,一股强烈不安的预感攫住心脏。
总感觉,看一眼就少一眼。
彭钰童再次小声说,“陈部长要是醒来看到您满身这样,肯定会愧疚的。”
其实任凭怎么劝都不会改变结果,可如果在里面加上陈岁安那么这句话的含金量就不言而喻了。
须臾,赵渡快步走出房间。
彭钰童长长呼了口气。
很快赵渡折返下来,短短五分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不过这次客房门不知被谁关上了,他没有进去,而是靠在墙边凝深细听门后动静。
十几分钟后所有检查完毕,结果显示陈岁安身体状况并无大碍。但就是不醒,这让所有医生束手无策,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均无法刺激陈岁安,联想到浑身上下的红痕,院长主动走出房门。
“请问陈部长在呕吐前.......经历了什么。”
赵渡眉眼微动,事无巨细地阐述起来。
说的越多越详细,院长脸色越难看,他尴尬地将头埋得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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