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簪子(3)(1/2)
胡杨簪子(3)
明华长高了许多,也瘦了许多,完全是个大姑娘的模样了。
但明华还是那时候的小明华,眼睛盯着他看,张张口却又把话咬在舌尖,只规规矩矩地同赵武明道声好,就直走到母亲身边。
“哈哈哈哈哈好,小明华真是长大了啊,更漂亮了。”赵武明一杯酒饮尽。
刘夫人笑呵呵地拉着明华坐下:“孩子们都长大了啊,看看洲白,意气风发啊。”
明华坐下又偷偷往对面看一眼,洲白哥哥像前年院里栽下的梧桐,长得极快,许是边境太阳厉害,黑了很多,但五官俊朗,还是那么好看。
洲白感觉到一束悄悄的目光,假装不经意地撞上去,目光的主人一下子挪开了目光,心虚地抿一口汤。
他不可察觉地一笑,舀了勺汤送进嘴里,只觉得甜,但若是细说却咂不出个味道。
酒饱饭足后,刘将军已经有了醉醺醺的意思:“赵将军啊,你这儿子好啊,像你。这次又领了军功封了将军,咱们是大老粗,说不出来什么漂亮话,军中多年我老刘敬佩地五体投地的没有几个,但是洲白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赵武明上手揽了刘将军的肩:“刘将军你是夸地洲白过了头,洲白这孩子争气,也有能力,但是未来啥样还得看他造化。”
“武明啊,且走着看吧,这孩子以后本事大着呢。”他给赵武明满上,自己又是一杯进肚。
酒穿过食道进了胃里,一路烧过去,晕晕乎乎的劲儿上了头,今日天晴,月亮早早出来,又大又圆,俩人都有了不小的醉意,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边关,坐进了二十年前铁衣寒气弥漫的月光里,絮絮叨叨地重复着已经重复了几千几万次的军旅的时光。
明华和洲白进了偏厅,偏厅不大,蜡烛晃着橘色的光,月光透过窗子洒满了偏厅。
明明信里说了那么多话,信纸用了那么多张,等到人到了眼前,反而说不出什么话了。
“明华——”
“洲白哥——”
俩人一起开口,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你,你在边境是不是很苦很累?”洲白长高了很多,明华须得微微仰着脸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不苦,比起京城来,反而自在很多。”洲白低着头,目光灼灼,“你呢,有没有按时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好好学习,没有被夫子再罚过了吧?”
明华撇撇嘴:“洲白哥哥,我们五年未见,刚见了你就揭我的短。我这样聪慧,夫子自是不会再罚我。”
自然没再被罚了,洲白走了明华连个玩伴都没有了,只能听父子的课作日常的消遣。
洲白将手状似不经意地伸进怀中,摸到一细长之物,来回摩挲,今日自进了刘府的大门他就数次从怀里摸到那根簪子,军旅五年一直杀伐果断,现在却犹豫起来了。
趁明华有点气鼓鼓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洲白一咬牙拿了出来:“给你带了礼物。”
明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是什么?”
接过洲白递来的簪子,是没见过的花的样式的,木料也是没见过的,“这是什么木的啊?”
“胡杨树的,在戈壁时找到的,上面雕的是它的花,这种树能在戈壁里活很久,当地奉为神树。”
那簪子上雕刻的花细看来工艺复杂,但雕刻的技师手艺并不高明,大概是极费心力雕成的,明华窜到洲白面前:“说,是不是你自己雕的。”
洲白被突然窜到面前的明华吓了一跳,眼神躲闪,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了:“说,说什么呢,我看着稀奇,想着你会喜欢,顺道就买来了。”
“这样啊。”明华将那簪子紧紧攥在手里,退回到原来站着的位置。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叙了会儿旧,等到两位将军终于回顾完了他们的戎马半生,到了偏厅喊了洲白回家,俩人也就向刘将军刘夫人他们道了别回了府。
明华躺在床上,手里握着那根胡杨簪子,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夭夭,夭夭,你睡了吗?”
在下房的夭夭听到明华召唤穿了鞋走到明华床前:“没呢小姐,怎么了?”
“你说洲白哥哥送我簪子什么意思啊?”
夭夭替自家小姐掖了掖被子:“我国习俗是簪子是近身物件,男子是要送给心悦之人的,要我看啊,洲白少爷肯定是心悦于小姐你。”
明华嘿嘿地笑起来:“夭夭,没事了,你快去睡吧。”
她摩挲着簪子辗转反侧,想起来她质问他的时候,洲白哥哥躲避的眼光和红了一瞬的脸,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洲白哥哥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一点都不会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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