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纳与恶狗(七)(1/2)
摩纳与恶狗(七)
“卿总好。”这位投资人不知道发什么颠,大早上的就来到了片场,小演员们连个哈欠都不敢打了。
“早啊。”卿钰卓微笑着点头一一示意。
“卿总,您怎么来了,是电影上还有要嘱咐的事吗?”导演是业界很有名望的大导,对一大早来到片场的卿钰卓并不待见,副导演赶紧小跑过去和卿钰卓打招呼。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您忙您的吧,不用管我。”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女主角在沙漠里奔跑,衣服破旧,嘴唇皲裂,她不停地回头,好像后面有荒鬼野兽在追,明明是平坦的沙漠,却重重地绊倒跌在沙子上。
她扶着微微颤抖的腿,狠狠地咬着牙齿,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穿着粗布衣裳的殷春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移过来。
…… ……
卿钰卓安静地站在片场外看了一会,太阳逐渐升起,天光大亮。
什么话都没说,急匆匆地往远处孤零零的帐篷走去,手里拿着从剧组顺来的早餐。
许毅言还在睡,眉头紧锁。
卿钰卓轻柔地抚了抚许毅言的额头,手下的人却是条件反射般身体一缩,无意识地往后退去。
“言言,起床了。”卿钰卓并不在意,手又往她退的方向移了移,摸上她的脸颊。许毅言的脸上本来是有肉的,这几日却飞速地消瘦下去,不似之前的手感。
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
许毅言睁开眼,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正以一种极为虚伪的温情霸道地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她索性就闭上眼睛。
“言言,乖,一会吃了早饭再睡,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卿钰卓顺着她的头顶往下,就要把她从床上扶起来。
许毅言躲闪不过,只好坐起来。
“言言,我今天去片场了,导演和演员都特别厉害,把故事诠释的特别好。”许毅言正接过卿钰卓递过来的一碗粥用勺子舀着喝。
见许毅言没有接话,卿钰卓并不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着:“现在拍到最重要的一条线了,女主和女二大婶相遇了,不愧是老戏骨,演技了得。”
“我想妈妈一定会很喜欢的,我决定在妈妈生日那天上映,到时候我把爸爸妈妈都接回过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看首映。”
“妈妈最喜欢你了,有你陪着妈妈肯定会很开心。”
许毅言还是什么都没说,甚至都没有擡头看他一眼,一心和手中这碗微微烫嘴的粥作斗争。
“言言,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卿钰卓声音突然拔高。
许毅言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勺子里的粥只剩下小半勺:“嗯。”
卿钰卓站在床边,床上的许毅言猛然颤抖的身体,手腕上精巧的镯子,乖巧而懂事的声音,全都尽收眼底。他甚是满意,声音又恢复到原来的温柔:“那言言,你怎么想的呢?”
言言不能不自由,但也不能太自由;言言不可以不发表自己的想法,但不能发表不合自己心意的想法。
“想法?”许毅言眼神从粥碗移到卿钰卓脸上,“我没有什么想法。”
就是这种,什么都不说,就像是我逼迫着她不让她开口似的,卿钰卓心底一片无名火起,忍住想要打翻她手中碗的冲动:“言言,你不是知道整个剧本讲的什么吗?说说你的想法啊。”
“毕竟这是我们一起送给母亲五十五岁生日的礼物啊。”他的笑容又灿烂起来。
“我的想法?”许毅言面无表情,语调平和,毫无起伏,“你说的一部分是对的,可你没说全吧。”
不在意卿钰卓的表情,她一股脑地说出自己的猜想:“这里不光是你父母的定情之地,女主被家暴的情节也是真的吧,我猜你父亲对你母亲的‘惩罚’方式是远远比家暴更隐晦更不易被察觉吧,也许你母亲察觉了也许她沉醉其中也许她到现在都没察觉。剧本和现实也在这里错开了吧,一方逃出了摩纳沙漠,一方永远留在了沙漠,也许她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不是在明月洲,而是在沙漠。”
卿钰卓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许毅言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变换的脸色,多日不见的笑容重新回到了瘦削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
被我说中了吧,真是有意思。许毅言的笑容越来越大,链子明晃晃地挂着手腕上,她双手抱胸,透着怪异的美丽。
“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卿钰卓整理好一时失控的表情,双眼眯着看这个直视自己瞳孔的女人,“我家言言可真聪明。”
他干脆掩饰都不再掩饰一下:“毕竟是要上映嘛。”
“对啊,我们最最聪明的商人先生,毕竟要上映嘛,”许毅言的眼睛如他一样眯着,“你大可以告诉你的母亲这是在他们定情之地拍的电影,很有意义;同时又迎合了现在社会上的焦点问题,女主坚韧地做了最正确的选择和榜样,你赢得票房和名声;我猜唯一会看懂的就是你的父亲了吧,他会怎么样呢?恼怒还是更骄傲呢?”
“毕竟,你可是他最讨厌又最相似的儿子呀。”许毅言像是被撒旦附了身,平静又愉快地说着这些应该算是‘大逆不道’的话,看着眼前虚伪的卿钰卓,她实在太想笑了,以至于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飞出来一样。
轻盈,愉快。
卿钰卓什么都没说,只是弯着眼睛看着许毅言笑,眼底深不可测。
“我今天和明天要去爸爸妈妈那处理一点问题,言言你自己先在这里乖乖等我。”没等许毅言说些什么,转身就走了。
许毅言眯着眼睛看他掀开帘子走出去,帘子落下去,只有静谧的阳光溜进帐篷里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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