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阿九(五)(1/2)
狐阿九(五)
“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君无虞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是一个姑娘,头发松松地随手挽起来,几缕碎发落在胸前,垂到他沾了血迹已经干了发黑的衣襟上。
“多谢姑娘。”君无虞用手支在床边想坐起来,手臂上的伤口却又裂开渗出血来,一个没撑住刚起来一点的身体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一声闷响。
君无虞尴尬地别过头去,脸涨得通红。
“我来帮你。”她二话没说把君无虞扶起来倚在有些沾灰的木墙板上。
君无虞环顾四周,小屋破破烂烂,多处都落了灰,墙角还爬了蜘蛛网,木头桌子看来有些时日,缺了只腿歪在一旁,一把同样破旧的小板凳可怜兮兮地倚在残缺了的木头桌子边上。
窗户上没窗纸,门框上的门也拆散了放在一旁。
“多谢姑娘,咳咳咳”君无虞刚醒过来,不过说了几句话又猛烈地咳嗽起来,“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眼前的姑娘穿着一席白衣,唯腰间系着一道红丝绦,流苏藏进下裙褶皱里若隐若现,不染一丝灰尘,和此时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叫狐阿九。”
“胡阿九?”君无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干干净净地盯着他,应该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的姑娘,“好名字。”
“我也这么觉得,”狐阿九抿了抿嘴角,头微微昂起来,“因为我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阿娘给我起名阿九。”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君无虞双手抱成拳,“请问姑娘是在何处发现的我?”
双手抱在一起?狐阿九歪着脑袋看君无虞的手势,“这是什么意思?”她指了指君无虞的手。
“这个?”君无虞微微挑眉,“这是表示对姑娘的感谢。”
狐阿九也双手抱拳,学着君无虞的样子上下摆动。
君无虞看狐阿九玩得不亦乐乎,嘴角噙上淡淡的笑来。
“我是在山崖下捡到你的,那时候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是血,我以为你死了呢,谁知道你竟然没死。”狐阿九玩够了放下手来。
“实在是多谢姑娘。”
破碎的人影,嬉笑的声音,伸出来的手,额头上的疤……
全串起来了,君无虞笑着又昂起头来:“姑娘,此处是什么地方?”
床上的男人昂起头笑,手臂上的血丝丝缕缕地浸湿了衣服透了出来,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好,漂亮。
狐阿九眨眨眼晃过神:“这是猎户在林子里留下来过夜的,附近没有住的地方,我就给你扛到这里了。”
“嘶——”
君无虞胸前的擦伤又被微微扯开,渗出血来:“可不可以麻烦姑娘买点外用的药,伤口不用药的话会感染的。”
“药?”狐阿九微微蹙眉,“是草药吗?”
平日里她们受了伤总是去林子里嚼点草药吐在伤口处,慢慢就好了。
“不,是其他的药。”君无虞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银票来,从上面抽了两张,“烦请姑娘到县上君家药铺拿些外用的药来。”
“什么药?”狐阿九接过银票看了又看,见过大世面的阿奶说过外面的人不用去林子里捉野鸡,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就能买到很多鸡。
阿奶说,那叫银票。
这大概就是银票。
“只说是君无虞求药就好,君某在此多谢了。”身上的伤口隐隐约约地开始疼了,腿大概是有些骨折,动弹不得。
这救命恩人真的只是把他扛了回来,放在了落满了灰的床板上。
“好,等着我吧。”狐阿九眼睛里闪着亮闪闪的光,捏着银票跑远了。
“阿奶,我要去外面了!”狐阿九蹲坐在地上,和一旁的一只眯着眼睛卧在地上晒太阳的老狐貍说话。
“嗯?外面很危险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安心呆在家里。”
“我不怕,而且我已经化成人形啦,而且我有这个!”狐阿九把两张银票递到阿奶眼前。
“银票?哪来的?”老狐貍站起身来,自从从镇上回来,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见到过银票了。
“我上次捡到的那个男的给我的,他要我去买药呢。”
“阿九,路边的男人不能随便捡,捡不好了会很危险的。”自从狐阿九两天前兴冲冲地冲回家眉飞色舞地讲她在山崖下捡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狐老太就不赞成狐阿九继续去小屋照顾那个男人。
“知道啦,知道啦,”阿九抓了抓耳朵,“阿奶,他一个瘸子,我可是精怪,他怎么会对我造成危险。”
“好啦,我要去县里买药了,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没等狐老太开口,狐阿九一溜烟顺着小道跑没影了。
“这孩子——”
*
“我要买药。”狐阿九站在医师面前,一双眼睛盯着配药的医师看。
“姑娘要买什么药?”
“外用的药,君,君”第一次来县里太过兴奋,狐阿九把君无虞的名字忘了个大半,“君什么来着?”
“君无虞?”医师接着她的话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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