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番外2（1/2）
现代·番外2
在两位长辈的深情注视下，低着头的李雯雯莫名紧张起来，手心都不知在何时生出了一层汗。
她先是将左手伸出去，眼看就要碰到男人青筋分明的手背时，她悬在空中的手猛然一顿，随后便如同被开水烫了一般，连忙缩了回去。
通常握手都会伸右手，她刚才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昏头昏脑伸了左手，意识到伸错手的李雯雯，脸颊瞬间涨红，头也垂得更低，终于伸出右手，与面前的手掌相握。
她由于过分紧张，温热的手心里汗津津的，而顾诚的手，却是异常冰冷。
他略微用力，握着那张极其僵硬的小手，轻轻晃动了两下，随后松开，视线也在这个时候跟着移开。
简单问候两句，顾诚转身上楼去换衣服，不过片刻，穿着黑色长裤，白色T恤，一身休闲的顾诚来到餐厅。
紫檀圆桌上，摆着七八道菜，那道红烧肉在最中间的位置。
圆桌旁就隔着四把椅子，周莹拉着冯爽坐在一处，两人是许久未见的好友，那椅子挨得很近，稍微擡擡手就能碰到手臂，而另外两把椅子，正好就摆在她们对面，椅子之间的距离与她们的几乎没差多少。
李雯雯站在椅子旁边，尴尬地想抠手指，对面的两位母亲，却是聊得依旧热火朝天，周莹见这二人还没落座，便笑着朝他们招手，“还站着干嘛，快坐下吃饭啊。”
说完，她又看向面容愈发冷淡的顾诚，笑容中也带了几分僵硬，“阿诚，这红烧肉可是你冯阿姨亲手做的，你小时候最爱吃了，快坐下趁热吃吧。”
一旁的冯爽也笑着应和，“阿诚要是喜欢吃，阿姨明天再来给你炖！”
冯爽为人爽快，又是个直性子，一高兴就有些收不住，她说完以后，目光又落在了李雯雯身上，“等阿姨回了安市，你要是还想吃，就让雯雯给你做，她做饭……”
桌子底下，周莹连忙在她腿上按了一下，冯爽的话音立即止住，朝周莹看去。
周莹表面朝她笑，实则压下声道：“过了过了，你先悠着点啊。”
冯爽这才意识到方才有些激进，一下把步子扯得太大，干笑两声，装着喝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李雯雯便是在不聪明，也明白今日过来这一趟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她朝冯女士瞪了一眼，冯女士也正好擡眼看她，母女两目光相撞，心虚的冯女士率先移开，战术性喝水。
一旁的顾诚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淡淡扫了眼周莹，便十分绅士的替李雯雯拉开椅子，坐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把椅子被他这优雅的动作一拉，距离顺势就变远了。
“谢谢。”李雯雯明显松了口气，踏实落座。
饭桌上周莹和冯爽聊得高兴，还约着明天一起逛街，反观这边两个年轻人，从头到尾只是吃饭，一句话都没有聊。
两个母亲对视一眼，还是周莹替他们打破了沉默。
“呀，天都这么黑了啊。”周莹擡头朝落地窗望去一眼，眉心微蹙，“等会儿吃完饭，我让老张送你们回去。”
话音刚落，还不等李雯雯反应，周莹又“啧”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刚才我让老张去城南帮我取东西，这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的。”
李雯雯一听，搁下筷子，拿起纸巾擦着唇角，“周姨，不用麻烦了，我等会儿叫个车就行。”
“那怎么行呢，你和你妈妈跑这么远来看我，我还能让你们摸黑自己走啊？”周莹一边说着，目光一边不住地扫一旁的顾诚。
顾诚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也没有擡眼，只不紧不慢地专心吃饭。
周莹偏过脸，开始咳嗽，顾诚仿若未闻。
李雯雯似是没看出来，还关切地问她要不要紧，周莹摆摆手，掩唇道：“没事的，都是老毛病了，年轻的时候受了寒，这老了啊，天一冷就容易咳嗽。”
顾诚终于有了反应，他擡起眼看向周莹，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搁下筷子，慢条斯理拿起餐巾擦着唇角。
周莹也回看着他，面容含笑，“最近早晚的温差大，夜里又不好叫车，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回去。”
李雯雯没有留意到那些暗潮涌动的情绪，老实巴交拿起手机，“周姨，真的不用麻烦了，现在用手机打车很方便。”
“我送冯阿姨和雯雯回去吧。”一直没有说话的顾诚，终于在此刻开了口。
李雯雯愣了一下，这才朝他看去。
男人的侧脸犹如刀匠细心雕刻过的工艺品，高耸的鼻梁与棱角分明的下颌，是李雯雯从未见过的精致。
她赶忙收回目光，正要开口拒绝，对面的周莹却抢先一步开口，“那可真是太好了！”
说着，她看向冯爽，“阿诚开车最稳当了，有他送你们我就放心了。”
冯爽假模假样推拒两句，便欣然接受了。
明早的顾诚还有工作，冯爽也不好意思耽误太久，吃完饭便打算离开。
顾诚去车库开车，周莹还依依不舍地陪在门厅处，她挽着冯爽，又是一阵唏嘘，“上辈子也许咱们是亲姐妹呢，不然我为什么就这样喜欢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就有聊不完的话一样。”
这么多年，周莹自然也交了许多朋友，可没有一个让她觉得如冯爽这样亲近的。
冯爽也是如此，从第一眼看到周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人值得她深交。
黑色的轿车由远及近，临分别前，两人互相拥抱，周莹朝冯爽递了个眼色，提醒她，“明天咱们一起去逛街，你可别忘了。”
冯爽也眼含深意朝她一笑，“放心，我可忘不了。”
黑色轿车停在面前，顾诚推开车门，身高一米九的大长腿，率先迈了出来，这一幕李雯雯只在漫画中见过。
她再次没出息的愣了一瞬。
顾诚虽然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但举止行为绝对可以称得上绅士二字。
他下车后，帮二人拉开后排车门。
通常为了方便上下车，都是李雯雯先坐进去，然后冯爽再上车。
李雯雯按照习惯，正要弯身进去，身后的周莹连忙叫住她，“雯雯，你坐前面，给阿诚说一下路线。”
“啊？”这倒是让李雯雯为难了，她平常出门都是坐地铁，哪里能记住这么远的路线，“我、我也记不清怎么走了……”
见顾诚没有去开副驾驶门的意思，周莹直接走了过去，亲自为李雯雯把门拉开，“没事的，车上有导航呢。”
李雯雯哪里好意思让周莹给她开门，小跑着从车后绕了过去，一面说谢谢，一面弯身坐了进去。
直到门被合上，她才恍然反应过来。
既然有导航，那还让她指什么路？
顾诚的车里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味道，就好像刚从4S店里取回的新车一样。
等冯爽上车后，他与周莹在外面说了两三句话，也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看到顾诚临上车前，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顾诚坐上车，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在导航上输入了李雯雯说的公寓名称。
弹出路线后，他问：“是这里么？”
“对。”李雯雯点头。
按照导航规划的路径，从这里开到公寓，需要一小时二十分钟，顾诚没有立即开车，而是重新切换了一条路线，比之前的路线更远，但因为红灯少的原因，比最初的那条路径快了三分钟。
如果让李雯雯选，为了这三分钟，绕那么远的路，肯定是不划算的，可顾诚却选了这条路。
李雯雯忽然想起《少林足球》里的一句台词：我一分钟十几万上下，你叫我踢球？
也许对于她来说，三分钟时间不算什么，可对于顾诚这样的人来说，每分钟都很关键吧。
一路上车内异常安静，顾诚没有放音乐，连广播也没开，只有导航时不时传来的机械指路声，但这丝毫不影响疲惫的冯女士，没开十分钟，就半阖着眼似是睡着了一样。
半个小时过去，李雯雯也慢慢起了困意，掩唇打了个哈欠，又用手背轻轻揉了一下眼睛。
“要是困了就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像是怕打扰了后排的冯爽，顾诚开口时，声音压得特别低，比之前他清冷的嗓音里多了一丝砂砾摩擦的声音。
李雯雯摇摇头，挺直腰背，强打起精神盯着前方的路，“没事，我不困的。”
顾诚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行车的速度。
李雯雯的手机嗡了一声，是李清清发来的消息。
清清：回家了吗？
雯雯：在路上。
清清：今天怎么样？（吃瓜表情包）
雯雯：什么怎么样？（挠头表情包）
清清：正在输入中……
李雯雯等了一会儿，见迟迟没有发来消息，她又发了一个挠头的表情包过去，结果那边彻底没了动静，连输入都没了。
李雯雯有种预感，李清清肯定知道了什么，她在瞒她。
她眉心轻拧，将今天发生的事快速在脑中回顾一遍，眼睛时不时朝身后扫去，也会用余光去瞄顾诚。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深吸一口气，低声开口，“你和我妈妈之前见过面吗？”
李雯雯口中的之前，明显不是指二十年前，而是在问他近段时间，有没有和冯爽见过面。
顾诚没有意料到，李雯雯竟然会主动和他说话，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为什么这样问？”
李雯雯声音压得更低，“因为你一进门，就认出她了啊。”
顾诚又是没想到，这个看似呆愣的女生，竟然能留意到这个细节，“嗯，上周回安市办事，我妈让我带了东西给冯阿姨。”
李雯雯本来还想着，也许是她多心了，周莹和冯爽关系这样要好，两人在家里开视频聊天的时候，兴许让顾诚也上前打了招呼，所以顾诚才能认出冯爽，没想到他们两个早在上周就见过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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